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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前坐著的人身旁開口道:“譚局。”

譚永鋒揉了揉眼睛,看到簡思澤後剛想說話,誰知道就見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莫靜好後。他整個人頓時精神大振,連忙把手頭的煙塞進煙灰缸裏滅掉後,這才急聲道:“靜好,你回來了?”

“譚局,你又抽這麽多煙,小心嫂子知道了教訓你。”

譚永鋒老臉一紅:“你可別給你嫂子告狀,我這不是憋悶的嗎。”

“事情很棘手?”

譚永鋒苦笑:“如果不是很棘手,我也不會讓阿澤催著你回來了。這次的案子鬧的太大,省廳下了嚴令盡快破案,我這幾天腦袋頂都快急成禿子了。”

會議桌對面坐著的幾個人看著十分面生,身上穿著的雖然都是便服,可是氣質卻絕非普通人。

那些人裏面其中一人看著穿著碎花長裙,長得美艷動人顯得和譚永鋒十分熟稔的莫靜好皺眉道:“譚局,這位是?”

譚永鋒這才想起來會議室裏還有其他人,他連忙介紹道:“方隊長,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莫靜好,我們警局的犯罪心理學和痕跡學專家。靜好,他們是省廳的人,這是省刑警大隊的隊長方悅,這些都是省廳的同志,他們都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

莫靜好對著幾人點點頭。

方悅卻是在聽到譚永鋒的介紹之後皺眉打量著莫靜好。

眼前這個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歲,容顏姣美,一頭大波浪栗色長發隨意披在肩上,極為合身的長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遺。此時她看著他們,水盈盈的大眼上睫毛卷翹,未施脂粉的臉上膚色卻泛著珍珠細白,十分誘人。

莫靜好看上去極為美艷,是那種就算不假辭色,眼角眉梢也帶著風情的艷麗。

這個女人居然就是譚永鋒嘴裏所謂的犯罪心理學專家?

開什麽國際玩笑!

“這南海市的人搞沒搞錯,等了這麽久居然就是為了讓這個女人來幫忙破案子。”

“就是,看她這樣子哪裏像個警察?”

省局那邊的人低聲議論,實在他們還沒見過像莫靜好這樣穿的花枝招展的警察。

莫靜好耳力不差,自然聽到了兩人並不算太低的聲音。

她並沒生氣,只是揚了揚眉毛揚唇淺笑。

方悅皺眉道:“譚局,我們現在說的是兇殺案,對方是個極其狡詐兇狠的惡徒,這位莫小姐……”他看了莫靜好一眼,沈聲道:“你恐怕不適合參與這件案子。”

006軟硬兼施

莫靜好聞言擡頭看著方悅,目光落在他臉上揚唇道:“方隊長是對我有意見?”

方悅沈默半晌才開口道:“不是。”

“方隊長嘴角下抿,下顎上揚,對我說話之時,眼神卻不直視我,說明在你心中,我並非是一個能讓你平等對待的人。剛才我問你話時,你沒有立刻回答,而且你身形後仰,雙手環胸,這是個極為典型的排斥抗拒姿勢。所以……方隊長是覺得我虛有其表,還是因為我女性的身份讓你覺得不適合從事這份工作?”

“換句話說,方隊長和你身邊那些人一樣,單憑視覺所看就能定性一個人的才能與否,還是你們打從心底歧視女性?”

莫靜好紅唇上揚,漂亮的大眼微微瞇起,明明說著很正經的事情,可臉上卻如波斯貓一樣的妖嬈風情卻是讓得方悅臉上一呆,下一瞬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臉上瞬間漲紅。

他們沒想到莫靜好這麽難相處,更沒想到她說話這麽不留情面。

方悅臉色漲紅的說道:“我沒有。”

“我也希望方隊長沒有,身為警察,最不應該做的就是以貌取人。一個外表柔弱的女子,可能是窮兇極惡的殺手,而一個長相兇惡之人,卻不代表他就是罪犯。如果你們因為我是女性,或者因為我的容貌穿著就否決我的專業,那只會讓我懷疑各位到底是怎麽進入省廳的。”

方悅臉色難堪,而他身旁剛才說話的那兩個人卻是滿臉惱怒。

譚永鋒見狀打著圓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靜好,你先看看案子。”

莫靜好聞言也沒繼續嘲諷,而是收回目光之後對著譚永鋒開口道:“譚局,案發的經過我已經聽簡隊長說過一次,現在我要一份詳細的資料,包括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還有那個抓錯的兇手的資料。”

譚永鋒早就習慣了莫靜好一投入工作之後的雷厲風行,連忙把身前的資料遞給了莫靜好。

莫靜好拿著資料走到一旁坐下之後,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白皙的手指放在文件夾上,低著頭翻看起手中的資料來。她看東西的速度極快,一目十行,整個會議室裏都能聽到資料翻動時“刷刷”的聲音。

譚永鋒和簡思澤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方悅等人卻都是面面相覷。

這麽快的速度,這個女人真的看得清楚那些資料上面寫的東西嗎?

沒等他們表示出疑惑,莫靜好那邊翻看的動作就已經停了下來,她微閉著眼將剛才看道的東西快速在腦中過了一次之後,再次將資料翻看了一遍,大約十幾分鐘之後,她才開口說道:“資料很詳細,不過我有三個問題。”

譚永鋒和簡思澤都坐直身體,方悅雖然心中不信莫靜好有能耐,可還是下意識的豎著耳朵仔細聽著。

“第一個,阿澤你們在抓捕兇手的時候,是在郊區的居民樓,當時周圍有沒有圍觀群眾,兇手有沒有開槍反擊或是傷及無辜?還有他所在的居民樓附近有什麽其他建築?”

簡思澤快速道:“那棟居民樓是新起的樓盤,價格偏高,附近除了幾百米外有一個加油站外沒有特別的建築。至於抓捕兇手的時候,周圍有不少人圍觀,他雖然一心想逃,也出手打傷了人,可是卻一直都沒有開槍,也沒有傷及無辜。”

“嗯,第二個,這第五個受害者被發現的地點在隆華商場的後巷,具體是哪一條?那附近除了隆華商場以外有什麽建築或者商戶?”

簡思澤想了想,才開口道:“發現屍體的地方是林華街三道,那裏比較偏僻,平時很少有人進出,附近除了隆華商場外也沒有什麽商戶。那條巷子的一頭連著水月路,另外一頭有個私立學校。對了,死者就是那家私立學校的音樂老師,不過那條巷子是附近的垃圾巷,平時學校的人上下班都是走的另外一條路。”

私立學校?

莫靜好敲了敲桌子,眼底微閃後繼續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麽時候對外公布要將抓到的兇手移交法院判決的,當時是不是有電視臺在做直播?”

簡思澤沒想到莫靜好會問這個,不由看向譚永鋒,譚永鋒想了一下才開口道:“是前天下午,當時的確是有直播。上面要求我們盡快破案,而且那時候證據齊全,外界呼聲極高,所以我就對外宣布會將兇手移交法院判決,結果還沒等我們把人送過去就出了事情。”

一想起前天本來興高采烈的準備慶祝,上面的人也對他們誇獎有加,結果轉眼就接到了報案電話,說又死了人,而且作案的手法,工具都和之前一模一樣,當時他們心裏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原本的慶祝會匆匆取消,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他們無能,省廳上面打電話過來喝問,種種情況鬧的他們焦頭爛額。

莫靜好聽完譚永鋒的話後,將手中的資料一丟,開口說道:“譚局,我想見一下之前抓到的那個嫌疑人。”

譚永鋒聞言點頭,吩咐簡思澤帶著莫靜好去見之前的嫌犯。

方悅因為心中不平,也以想要見嫌犯為名跟著去了審訊室外面。兩邊隔著一道特殊的單向玻璃,外面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審訊室裏面的情況,裏面朝外看去卻什麽都看不到。

莫靜好走進審訊室後,裏面關著的平頭男人面無表情的擡頭,看了一眼莫靜好之後,又快速垂下頭去。

“許昌宏?”

莫靜好看著資料上的名字試探著叫道。

許昌宏半垂著眼簾沒有應聲。

莫靜好也不在意,只是走到他對面的桌前坐下之後,翻看著資料說道:“我看過有關你的調查筆錄,警方逮捕你的時候,從你身上搜到了涉案槍支,又從你的住處搜到了五十餘發子彈和染血的衣褲,你住處附近的人也說你最近行蹤詭秘,經常半夜出入小區。

前段時間郊區連環槍殺案時的涉案的彈藥和你手中所持有的子彈是同一型號,而你也完全有作案的時間和嫌疑。如今警方準備控告你持槍殺人,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007釣出大魚

“我沒有殺人。”

對面的男人猛地擡頭瞪著莫靜好,眼底全是憤怒。

莫靜好聞言淡淡道:“殺沒殺人是要看證據,而不是憑你一己之言。我聽說你被逮捕之後就一直不配合調查,連警方問詢你也極其不配合,你這樣子,讓警方怎麽相信你不是兇手?”說話間她頓了頓,繼續道:“哦,對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前天下午市區裏又發生了一宗兇殺案,兇手作案的手法和之前那四起案子一模一樣。”

許昌宏眼神顫動,浮現一抹希冀,然而下一秒莫靜好就打破了他所想的事情。

“警方並沒有抓到兇手,眼下警方懷疑槍殺案是團夥作案,也就是說,前天那起案子是你的同夥所為。為了安撫民眾,減輕警局的壓力,我們準備先將你提交控訴,再去尋找另外一個兇手。”

“你們不能冤枉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許昌宏聽到莫靜好的話後臉色一變,猛的拍著桌子大聲叫道。

“你們警察不能冤枉好人,我不是兇手!我沒有殺人!!”

桌子被拍的砰砰作響,許昌宏神情異常激動,拉動的拷在身下的鐵桌鐵椅也嘩啦啦的直響。

方悅幾人見狀就想入內,怕許昌宏激動下傷人,誰知道卻被簡思澤一把按住。

“你們?”

“別進去,靜好有分寸。”

方悅臉色微變,連忙扭頭朝著裏面看去,就見到他原本以為會受到驚嚇的莫靜好神色半點都沒變化,只是身子微微後仰,避開了許昌宏激動時噴出的唾沫星子,手指瞧著桌子說道:“既然你說我們冤枉你,那你總要給警方一個說法,你的槍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許昌宏身形一僵,恨恨的瞪著莫靜好緊閉著嘴,重重坐會了凳子上一言不發。

莫靜好見狀上下看了他一眼,笑著道:“你看,你不配合我們,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許昌宏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開口。

莫靜好突然轉聲說道:“我瞧你手上的鏈子很漂亮,是你妻子送給你的嗎?”

許昌宏瞳孔一縮,下意識的緊緊抓著手上的紅繩。

莫靜好見狀也不靠近,只是笑著道:“你的妻子應該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女人,我猜她應該很愛笑,也很喜歡孩子吧?”

許昌宏聞言,臉上抗拒的神色褪去了一些,死寂的眼底浮現出少許溫柔。

莫靜好見狀聲音柔和了幾分:“我能看的出來,你很愛你的妻子,你的妻子也很愛你,你們或許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我想你一定想要給他們一個幸福安定的未來,而絕不會想要他們為你傷心難過,讓你的孩子還未長大,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

“依照我國刑法,故意非法剝奪他人性命,造成惡劣社會影響者,處死刑或者無期徒刑,而非法持有或私藏槍支,只要沒有造成惡劣情節,且認罪態度良好者,最多也就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能夠協助警方繳獲販賣槍支的團夥,甚至還能減刑甚至不量刑。”

“兩者之間天差地別,你難道就不想回去看看你的孩子,看看你的妻子?你難道就真的甘願替一個殺人犯扛下所有罪名,讓他逍遙法外繼續為惡,而你下半輩子最差也要在牢裏度過,讓你的妻兒在外孤苦無依?”

許昌宏聽著莫靜好的話,雙手緊緊捏著桌角。

他耳邊好像響起了離開前妻子溫柔殷切的聲音,還有她腹中的孩子,他才剛剛降生,他還沒來得及聽到他叫他一聲爸爸。

他不要死……

他不要!

許昌宏臉上滿是掙紮之色,緊緊咬著嘴唇,而莫靜好見狀繼續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之前警方抓捕你的時候,那麽危險你也沒有想過要傷及無辜,甚至開槍殺人,可見你並不是個罪大惡極之人。

我想你弄到槍恐怕也只是為了錢財,不管你之前想做什麽,至少眼下你還沒做,還來得及回頭,只要你願意配合警方戴罪立功,未必不能免除刑罰。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孩子,不管是為了她們,還是為了你自己,坦白從寬才是最好的選擇。”

“戴罪立功的機會只有這一次,錯過之後就不會再有,許昌宏,你好好想想。”

莫靜好說完之後就站起身來,拿著手中的檔案夾轉身準備離開,而當她的手觸及房門之時,一直低垂著頭的許昌宏猛的擡起頭來,嘶啞著聲音道:“等等,我招!”

審訊室外,一直等候在這裏的幾人都是精神一震,譚永鋒連忙揮手讓簡思澤和魯達進去錄口供,而原本對莫靜好不屑一顧的方悅等人卻都是看著那個三言兩語就讓嫌疑犯開口的女人。

“頭兒,她是怎麽知道許昌宏有老婆孩子的?”

“是啊,我們之前查了那麽久,都沒查到過許昌宏的家人。她才剛來,她是怎麽知道許昌宏有個老婆,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的?”

之前開口嫌棄過莫靜好是個女人的小四眼目瞪口呆的問道。

方悅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皺眉看著審訊室裏面,緊抿著的嘴角能讓人知道他心情不太美好,而裏面的莫靜好並沒有直接出來,而是在簡思澤詢問筆錄的時候時不時的開口問上一句,許昌宏也毫不隱瞞,不過一會兒就把他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許昌宏是俞市人,五年前在一家安保公司裏工作,受過特殊的身手和反偵察培訓,專門承接一些危險任務和保護一些重要人物的安全。兩年前許昌宏在出任務時受了重傷,一條腿被廢之後,被以往的對手排擠在安保公司裏呆不下去,拿了一筆賠償金後回到老家和青梅竹馬結了婚。

許昌宏在外工作成了保安,工資雖然不高,可靠著當年的賠償金小兩口過的也算小康。一年前許昌宏的老婆懷了孩子,許昌宏高興不已,眼看著孩子月份大了,夫妻兩正期盼著小天使的降臨,誰知道他老婆卻在一次外出時突然昏迷被送進了醫院,被診斷出患了腦癌,孩子的月份已經大到不能引產,而他老婆也堅持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許昌宏將身邊所有的房子錢財全部拿去給他老婆治病,甚至借遍了身邊所有的人,把能拿出去的錢全部拿了出去,但是醫院卻像是無底洞,怎麽也投不滿。

她妻子的情況持續惡化,而孩子眼看著就要降生,他走投無路之下,才想辦法把妻子孩子送去了臨市,然後回頭想辦法找門路弄了槍,想要槍一筆錢。只是沒想到他才剛踩好了點還沒動手,就被簡思澤他們誤打誤撞的抓了起來。

008撥雲見日

等到筆錄做完之後,許昌宏被人帶走,錄好口供的簡思澤和莫靜好從裏面出來。

譚永鋒等人連忙迎了上去,急聲問道:“怎麽樣,有線索嗎?”

簡思澤搖搖頭說道:“沒有找到槍殺案的線索,但是從許昌宏的口供裏咱們卻是釣出來一條大魚。許昌宏交代說,他手裏的槍是通過一個地下黑市買來的,他們和賣方通過網絡聯系,確定交易信息和價錢之後再見面交易。據許昌宏交代說,那些賣家手裏不止有改裝的TT33和QSZ92式手槍,甚至還有一些殺傷力比較大霰彈槍,之前那個槍擊案的兇手十有八九也是從這條地下交易市場裏弄到的貨。”

“這條線在南海藏了好幾年,他們交易之時必須有熟人帶著,否則絕不接單,而且聽許昌宏的意思,走這條線的不僅有槍支,還有其他貨。譚局,如果許昌宏說的是真的,恐怕這事兒就大發了。”

譚永鋒瞬間變了臉,就連方悅也是面露驚容。

國內管制嚴格,私販槍支那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因為一起兇殺案居然會挖出來這麽大個案子,弄不好甚至會波及整個南海乃至周邊省市。

更何況剛才簡思澤說的很明白,一條埋藏數年的地下暗線,能夠走通的人絕對不只是用來販賣槍支而已,能夠有這麽大能力打通渠道瞞天過海的人,怎麽會單單只是滿足於此。

許昌宏口中的“其他貨”雖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幾人心中都有數,那所謂的貨十有八九不會是什麽幹凈東西。

比如毒¥品……

再比如,人口販賣……

“立刻把許昌宏隔離起來,讓人繼續跟進,務必要要把這條暗線給我挖出來!”譚永鋒沈聲道。

方悅也在旁說道:“譚局,這件事情恐怕得向趙廳匯報。”

譚永鋒點點頭,這事情傳到省裏他自然落不得好,畢竟在他眼皮子地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他監管不力,但是眼下方悅這些人在這裏,他想要瞞著上面先行調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與其讓他們去打報告,倒不如他自己匯報上去。

“方隊長放心,我會親自向趙廳匯報。”

方悅點點頭,也沒執意自己去說,而譚永鋒讓人去安排許昌宏的事情之後,這才翻看著筆錄皺眉問道:“靜好,你剛才也在裏面,你覺得怎麽樣,這個許昌宏說的有幾分是真的,他會不會是槍殺案的同犯?”

“我覺得應該不是。剛才阿澤已經把他說的他去踩過點的幾個金店招了出來,只需要讓人去調看監控錄像就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偏向他說的是實話,他應該只是想要弄點錢,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你們給抓了,而且他手上應該也還沒有沾血。”莫靜好說道。

“那兇手那邊?”

“兇手差不多有線索了,我還要看一下第五個受害者的屍檢報告才能確定。”

簡思澤連忙對著門外說道:“達子,你快去叫小白過來,就說靜好回來了。”

門外有人應了一聲,譚永鋒和莫靜好等人回了大會議室,一行人翻看著許昌宏的口供,而莫靜好則是看著之前的那些相關資料,偶爾在翻到某一頁時,手中會停下來,她將左手手指放在唇邊,下意識的咬著大手指的指甲,嘴唇會輕微蠕動著,好像在極小聲的念著什麽東西。

不過一會兒,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展白走了進來。

連續工作了好幾天,展白一張娃娃臉上滿是疲憊,見到莫靜好的時候打了聲招呼之後,就直接把驗屍報告分別遞給了坐著的幾人。

“死者梁薇薇,女,二十三歲,死亡時間是前天下午四點到八點之間。死者後頸軟骨受創,頸間有明顯勒痕,足部指尖有淤血,面部和右後腰上也有撞擊後留下的瘀傷,致死的原因是後背中槍,子彈穿過心臟導致心動脈破損,心肺大量出血而亡。”

“梁薇薇死後,手腳也被人為損毀,不過奇怪的是,她四肢上的傷並不像之前郊外發現的那幾具屍體一樣,幾乎變成肉糜,只是雙手被其腕斬斷,手掌被重物砸過之後指骨碎裂,手指卻保存完好。對了,我還在屍體身邊發現了這個。”

展白把一張照片遞給了莫靜好,莫靜好就著燈光仔細看了看,就發現那個白色染血的袋子上有些像是衣服的商標,那個牌子看起來莫名熟悉。

“凡聖林雅?”簡思澤皺眉。

“這是個品牌男裝的名字,聽說是歐美進口的,價格那叫一個死貴活貴。”魯達在一旁插嘴道:“前段時間我一哥們兒去參見他前女友的婚禮,為了裝面子買了一件這家的西裝,回去之後足足啃了一個月的方便面。不過我記得梁薇薇家裏情況不是不怎麽好嗎,她怎麽舍得買這麽貴的東西,而且一買就是一整套,這些東西全部算下來少說也得兩、三萬吧?”

簡思澤瞪了滿臉八卦的魯達一眼。

魯達連忙縮了縮脖子,摸著鼻子滿臉訕然。

莫靜好瞇著眼看著另外一張照片上的整套西裝和領帶,才想起她家那只閨蜜圓子就曾經跟她說起過這個牌子的東西。

這個牌子只經營男裝,每次請的模特都能帥的某只花癡一臉鼻血,只是與之相對應的,這個牌子衣服的價格也貴的足以讓普通老百姓血管崩裂。

莫靜好把小袋子放在桌上,手指輕敲著桌子陷入沈思。

“莫小姐……”

“噓!”

方悅正想開口,一旁的簡思澤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低聲說道:“別說話,她應該是有頭緒了。”

方悅臉色有些發黑,緊皺著的眉頭坐在一旁。

莫靜好想了想捏著那幾張從現場拍回來的照片站起身來,將其貼在一旁的白板之上,然後便後退幾步正對著那白板走動起來。腳下8厘米的高跟鞋在會議室裏發出清脆的聲音,而莫靜好則是雙手環胸,微瞇著眼看著白板上掛著的幾張照片。

許久之後,就在方悅幾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莫靜好身形一頓,身上的嫵媚妖嬈消散一空,看著下方諸人時,漂亮的眼睛只剩下嚴肅之色。

009畫像出爐

莫靜好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裏響起。

“根據現有的這些信息,我大致描繪出兇手的側寫。我們要找的兇手是男性,年齡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身高在1米75到1米80,身體無殘疾,但是應該有身患殘疾的親人或者朋友。

兇手身材偏瘦,與第五名受害人應該是熟識之人,或者說兇手是受害者生前愛慕的人,且兇手居住和工作的地方在隆華商場附近,而他在雲頂小區裏也有房產;

兇手極為熟悉案發現場附近的環境,性格偏激,患有嚴重的潔癖或者強迫癥。案發之前,兇手去過隆華商場或者附近,而且是與第五名受害者一起離開,通過誘騙手段將受害者哄騙進隆華商場後巷之中殺害;

兇手外表陽光儒雅,平常在他人眼裏應該是個好好先生,和誰關系都不錯,而且家境殷實,至少有一輛私家車。我想,在受害者發現者之後,他還曾經主動來過警局,也就是說,譚局和阿澤應該是見過兇手真容的。”

“怎麽可能?!”

莫靜好說到前面那幾條時,會議室中還算安靜,可當她說兇手曾經來過警局,甚至還見過譚永鋒和簡思澤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

簡思澤說道:“他怎麽敢來,難道就不怕被我們抓住?”

“為什麽不敢,如果只是一個外表儒雅陽光的熱心市民來警局,甚至跟你們說話,你們難道會懷疑他是兇手不成?”

兩人瞬間眉峰緊鎖,顯然是在回想這兩天之內見過什麽人。

展白站在一旁皺眉說道:“靜好,你是懷疑兇手在故意挑釁警方?”

莫靜好點點頭。

方悅在旁邊聽著幾人的對話,見所有人都被莫靜好牽著鼻子走,忍不住臉色不悅的的說道:“譚局長,我們現在是在辦案,辦案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一些莫須有的猜測之言,更不是聽人講故事,你們難道以為是在看電視劇嗎,僅憑她幾句話就能知道犯人的身高體重長相容貌?!”

莫靜好擡頭看著方悅說道:“方隊長覺得我說的不對?”

“難道我該覺得對嗎?你一沒在現場,二沒見過兇手,三沒偵查過案件,僅憑一些資料和屍檢報告就能說出兇手的身高模樣,還有工作家庭,難道不是在開玩笑嗎!”方悅沈聲道。

莫靜好聞言勾了勾嘴角,聲音卻是冷淡道:“你看不出來問題不代表別人看不出來,很多事情並不一定要親眼所見才能知道。”

“我剛才看過資料,梁薇薇的父親早年患了肝腹水,常年臥病在床,母親是家庭婦女,她還有個弟弟正在念高中,一家人全靠著梁薇薇一個人養活,家中過的並不寬裕,魯達剛才也說了,他們調查後知道,梁薇薇並不是有錢人;

但是你看看這套衣服,凡聖林雅,歐美大牌,隨便一件就要一萬出頭,精品更是數萬才夠。而這個品牌所賣的大多是正裝,受眾是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收入不菲的男性;

男女之間互贈衣服本就是極為親密的事情,但是這衣服明顯不是買給梁家父子的,除了至親之外,能讓一個平時省吃儉用的女孩舍得花這麽大價錢去購買的,要麽是她傾慕喜歡的人,要麽就是她的男朋友。”

方悅皺眉:“這又能說明什麽?”

莫靜好淡淡道:“方隊長應該看過死者親屬朋友的詢問筆錄,根據死者同事所說,死者生前是個十分樸素的人,不喜歡化妝打扮,平日也大多是穿著學校發放的教師制服,無事也極少外出;

可是你看案發現場的照片,死者當天穿的這條裙子是古奧的新品,而且容貌打扮的十分精致,還畫了妝,顯然是與人有約,可是所有的調查資料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承認當天見過死者,也就是說有人刻意隱瞞了這件事情,或者是這個人的存在並沒有被你們知曉;

死者身上這條裙子全價超過兩千,穿著這條裙子的死者絕不會主動去走垃圾巷,而死者身上也沒有掙紮的痕跡,垃圾巷前後又十分繁華,有什麽動靜絕對瞞不過其他人,也就是說,死者只有可能是受了兇手的哄騙,自願跟著兇手進去的。”

“那身高呢?”方悅身邊的小四眼開口問道:“為什麽是1米75到1米80?”

“這個我能回答你們。”

展白在旁邊開口道:“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後頸軟組織受傷,死前有窒息現象。兇手在開槍擊殺死者之前,曾從背後襲擊。死者腳尖淤血,說明她被兇手從後勒住的時候是墊著腳的。梁薇薇身高1米59,出事那天她穿著的是5厘米的高跟鞋,總身高超過1米64,以正常來說,兇手用這個姿勢襲擊死者,並且能對死者後勁造成拉傷,身高至少在1米75到1米80。”

展白用手放在魯達脖子前面,對眾人做了個試驗。

他身高足有1米78,而魯達卻有1米76,展白的手在魯達脖子上用力之時,魯達下意識的朝後仰躺過去。

展白松開手說道:“像我和達子之間,身高差距不夠,受害人就會像達子這樣直接後仰,腳步著力點會變成足跟,腳尖不會造成淤血;而如果超過一定的差距之後,在男女體重和素質相差極大的情況下,受害者會因為頸部受力急速窒息,而受損害的地方則會在下顎,前頸,咽喉等處,可她前頸雖有勒痕,可傷處卻在後頸。所以傷她之人應該是與她身高差距在十到十五厘米之間,身材消瘦的男子。”

說完後展白指著照片中幾節沒有被徹底砸斷的手指說道:“或許因為兇手離開的匆忙,所以現場處理的並不幹凈,我從死者的碎肉指甲裏提取到了一些不屬於死者的皮膚纖維,應該是死者生前抓傷兇手後留下來的。”

眾人聽到展白的解釋之後,都說紛紛去看驗屍報告,而方悅則是皺眉道:“就算是這樣,莫警官又是從什麽地方得出兇手去過商場,甚至還來過警察局的結論?”

010進一步分析

莫靜好轉頭看向眾人說道:“就像小白剛才說的那樣,兇手有極為強烈的反社會人格,他在刻意挑釁警局。”

“怎麽說?”

“你們來看,這是梁薇薇被害的現場。”

莫靜好指著白板上梁薇薇死亡現場拍回來的照片,然而又把之前四起案件的照片貼在一旁,對著他們說道:“這是前四起案件的現場,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魯達摸著下巴:“前四起都在郊外,而且好像受害者身邊也弄的十分整齊,現場也處理的很幹凈,梁薇薇這個……”

魯達說到一半不由皺眉,五起案子同樣的血腥,受害人都是同樣的死法,甚至於死後都被破壞了屍體,可是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有些違和,卻又說不上來。

而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之前沒將五張照片放在一起時還沒這麽強烈的感覺,可是此時放在一起一對比,就都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來。

“是不是覺得第五起兇殺案相比於前四起來說,現場處理的不夠幹凈,就連屍體也毀壞的不夠完美?”

莫靜好話一出,魯達頓時恍然大悟的拍手道:“對,就是這個感覺。前四次兇手殺人的時候,感覺好像準備的十分充分,手段老練,可是第五個好像很匆忙似得,作案的人倒像是新手。”

“不是新手,而是因為兇手殺死前四個人時,是早有預謀,而殺死梁薇薇卻是臨時起意。”

莫靜好伸手指著其中兩處照片,開口道:“你們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兇手雖然把現場布置的和前四起槍殺案一模一樣,可是仔細去看就能察覺到其中的分別;

前面四具屍體在被發現之時,身上除了槍傷和死後被損毀的四肢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傷勢,而且除了局部損毀之外衣物幹凈整潔,而兇手每一次都選擇在同一個地段,同一個時間段行兇,死者死亡後四周的環境,甚至連屍體被擺放的姿勢都幾乎一樣,這說明兇手有很嚴重的強迫癥,可是你們看看第五個受害者。”

莫靜好指著案發現場的照片。

“她不僅頸部有瘀痕,臉上也有傷,腰間更是有重物撞擊後留下的瘀痕。雖然兇手竭力讓受害者的死法和前四起槍殺案一樣,但是案發現場淩亂,連散落的東西也來不及處理,這完全不符合兇手行兇的習慣,所以我敢肯定,這並不是預謀作案,而是臨時起意;

兇手既然能夠引誘死者自動進入垃圾巷,所以應該在商場出現過。我剛才問過譚局,他說前天下午對外公布要將嫌犯移交法院的時候,是有電視臺在做直播,而梁薇薇死亡的時間就在直播的時間段左右。也就是說,兇手極有可能是在隆華商場附近看到了電視臺的直播之後,才突然起了殺心對受害者下手的。”

席間眾人緊緊看著莫靜好。

莫靜好沈聲道:“剛才阿澤說過,她們在發現被害者屍體之後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和現場,甚至還對被害者的死亡原因做過了模糊處理,外界的人根本就無法得知梁薇薇是槍擊而死,而且現在所有人都以為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已經伏法,連環兇殺案再現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怎麽還會傳出去的?而且還被媒體大肆報道引發恐慌?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極有可能就是兇手自己把有人被槍擊和連環兇案再現的消息傳出去,也就是說,他是故意造成民眾恐慌,甚至是在有意挑釁警局;

這種人一旦得手之後,心中必會有優越感,他一定會主動前來警局,甚至會主動接觸警局高層的人或者查案的人員來彰顯他自己的能耐,說不定他還在暗中嘲笑警察的無能,所以你們至少有七成以上幾率是見過這個人的。”

會議室裏,所有人都陷入沈默。

莫靜好所說的一切都是基於分析,連半點實質性的證據都沒有,但是環環相扣,甚至於切絲入理,沒有一個人能找出反駁的話來,甚至於就連剛開始對於莫靜好有些不屑的方悅等人也說不出半句不對來,只覺得心神震撼,腦海中根據莫靜好的話甚至已經有了抓捕嫌犯的思路。

因為莫靜好提供的線索實在太多,而且更讓他們從一團亂麻之中理清楚了思緒。

簡思澤和之前所有辦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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